第(2/3)页 陈朝阳放下手中一份刚刚译出的加密电报,电报来自南方,署名李毅: “老陈:‘金蒜’、‘伏龙肝’已到。味冲效猛,粗粝如沙,然确能止血退热、缓泻救急!卫生员言,此乃绝境甘霖!谢昌平拆灶砸锅、倾家荡产之情!减员之势稍遏,然疫魔未绝,奎宁磺胺仍缺如星火…盼后续支援,救兄弟于水火!” 短短数语,陈朝阳仿佛能看到南方闷热丛林里,战士们涂抹着气味刺鼻的浓缩液、吞咽着土褐色粉末的场景,也能感受到李毅字里行间那份沉重如山的感激和依旧焦灼的期盼。 “拆灶砸锅…倾家荡产…”他低声重复,心头五味杂陈。昌平的努力得到了前线最珍贵的认可——它确实在救命! “书记!”“首长!”许明远和徐卫华几乎同时推门闯入,两人脸上密布的阴云,瞬间冲散了许明远身上带来的麦穗清香和徐卫华裹挟的秋日凉意。 “明远,卫华,坐。”陈朝阳示意,将电报小心锁入抽屉,“看你们这脸色,丰收的锣鼓还没敲响,‘恶客’倒先登门了?” 许明远将一份揉得有些皱的报告放在桌上:“陈书记,靠山的张家洼、黑山峪、柳沟村,这几天连续有老乡报告,夜里听到地里‘轰隆’响,还有野兽嚎叫。起初以为是零星野猪,但昨晚…张家洼老刘家那三亩上好的红薯地,遭了大殃!” “走!去看看!”陈朝阳霍然起身。 张家洼村外,红薯地。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。昨日还生机勃勃的田垄,此刻满目疮痍! 大片的薯藤被连根拱起、粗暴地撕扯得支离破碎,裸露出的红薯坑坑洼洼,或被啃噬大半,或被踩踏成泥,混合着汁液的泥土散发出甜腥气。 地面仿佛被巨大的犁无序地翻过,遍布深达半尺的狰狞蹄印和恐怖的拱坑,新鲜的黄土翻涌在外,像大地的伤口。 几个老农瘫坐在田埂上,望着被糟蹋的心血,捶胸顿足,浑浊的老泪无声滑落。 一个半大孩子死死攥着半个残留着巨大、狰狞齿痕的红薯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。 徐卫华伏低身体,指尖精准地测量着最大的蹄印深度和间距,又捻起一撮翻出的湿土在鼻尖嗅了嗅。 第(2/3)页